第22章 七十二条妙计(二合一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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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十二条妙计(二合一)

七十二条妙计(二合一)</p>

他身旁两人也跟着大口喝尽。</p>

中间那汉子抹了一把下巴胡子上沾着的酒沫：“天下之大，无奇不有，一个死人竟请我们喝酒。”</p>

“这事新鲜得很，可成谈资。”</p>

左边汉子接话：“更新鲜的是，我们喝死人的酒，不用随赙仪入账，没花任何铜板。”</p>

右边人摸了摸兵刃，对周奕点头一笑：</p>

“咱们的刀出发前已磨过好一阵，待会用刀，只朝你颈脉上砍，只一眨眼就能了账，好叫你没什么痛苦，算是还了这碗酒的人情。”</p>

周奕尝出了米酒的味道，小酌一口，满口生香。</p>

难怪黄河帮主笃爱此物。</p>

“怎只你们三个，其他人呢？”</p>

酒发胸腹之言，这话是一点不错了。</p>

三人并不回避周奕的话，中间大汉面露冷色：“我们七人追你，你用诡计杀了一人便逃。我们要防两面，一是太康，一是扶乐，自然分兵两路。”</p>

左边汉子道：“你虽有点本事，或许我们单独一个人难以杀你，但三人合力，你是有死无生。”</p>

“大鹏居戌时前一准打烊，你就算一直耗在这，也只能体会人世间最后几个时辰。”</p>

右边汉子话罢砸了砸嘴：“这酒真不错。”</p>

他说话时摩挲着酒碗。</p>

周奕抓着坛子，又给他们倒上一碗。</p>

那汉子毫不推辞，笑道：“这小子耍诡计，企图将我们灌醉。”</p>

“我看是他江湖阅历浅，这点酒醉不了人，且我的舌头灵得很，想下毒同样瞒不住。”</p>

左边汉子喝了一大口，吐出一口酒气。</p>

周奕没理会他们的嘲讽之言，朝中间的汉子问：</p>

“这位是虎豹大营中的旅帅吧，怎么到了扶乐附近突然收敛，收了肩上营袖，又不以职位相称。”</p>

似乎因为喝了酒，周奕直来直去，他也爽快道：</p>

“你也算小有名气，将军点名要你的人头。扶乐附近有张将军的人马，这份功劳还是归我虎豹大营的好。”</p>

话罢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麻袋。</p>

“等我们杀了你，就用这口麻袋将你的脑袋带回去。”</p>

他咧嘴一笑，“像你这样的人，我再杀上七八个，积攒的军功就能升校尉。”</p>

周奕点了点头，“你这口麻袋小了点。”</p>

“你们三个人的脑袋太大，我看装不下。待会我出了酒棚，若你们敢跟着，我只能就地将你们杀了，死在哪里，都是你们自己选的。”</p>

左边的汉子嗤嗤讥讽：</p>

“有酒无菜最容易醉，才喝两碗，你就醉成这样。”</p>

“那就看醉的是谁了。”</p>

周奕言罢又叫来酒棚伙计：“再来一坛。”</p>

伙计抱着一坛酒过来，撕开封口又给周奕满上一碗，这时问：</p>

“客官觉得这酒如何？”</p>

“好酒。”</p>

周奕端起碗，摇出一层酒光，呈现琥珀色。山风一吹金波晃，色诱人，味更诱人。</p>

盯着大鹏居三字，沉沉吟道：</p>

“土窟深藏三月露，鹏爷亲点九秋霜。金波乍涌星河动，玉液初开琥珀光。”</p>

话罢美美喝了一口。</p>

伙计听了，咦了一声。</p>

周奕拍了拍酒坛，“风萧萧兮易水寒，麻烦再给这三位壮士一杯，为他们饯行。”</p>

“妙！妙！”</p>

这时酒柜前传出两声大赞，那擦拭酒盏的老者发出一把爽快至极的声音：</p>

“这两坛酒老夫请了。”</p>

“鹏爷听了你的话，一定欢喜得很。”</p>

这老者性格豪爽，说话气息沉稳，恐怕是个高手。</p>

周奕脑筋一转，顺势扭头朝他道：</p>

“谢过店家美意，敢问可有白瓷盏啊？”</p>

老者皱眉：“大碗不足饮？”</p>

周奕道：“喝这荥阳土窟春，须得用白瓷盏。”</p>

“有何说法？”老者好奇了，停住了擦酒盏的手。</p>

虎豹大营三人望向那老者，各都皱眉。</p>

周奕望着酒水，悠悠道：</p>

“这荥阳土窟春以稌米为魂，其色如淡金，其香似稻香。”</p>

“白瓷盏素洁温润，最能衬其清冽本色。有道是‘素影凝霜’壮瓷盏之莹白，‘清辉照夜’摹酒液之剔透，这才使人沉浸荥阳之泉，余味不尽也。”</p>

草棚中的人听罢，都在回味。</p>

他们停在这里饮酒，各都爱这一口。</p>

此时周奕的话，一下将他们原来的酒中认知击穿了，小小的杯盏，小小的土窟春，仿佛被赋予了浪漫与艺术的气息。</p>

成了人间大雅之事！</p>

“妙哉，妙哉！”</p>

那老者霍然站起，盯着周奕道：“小小年纪，竟是酒国高人！”</p>

“你这个朋友，我十里狂交定了！”</p>

众人起先在品酒，忽然听到“十里狂”的名头，各露异色。</p>

这黄河帮除了陶光祖这位霸气的大鹏爷之外，还有三杰四狂。</p>

十里狂便是其中一位了。</p>

老者从柜桌后翻找一通，果真拿出白瓷盏，微笑走来。</p>

“小友，可愿请老夫喝一杯？”</p>

周奕把酒坛举起，“请。”</p>

土窟春倒入了白瓷盏中，果然晶莹透亮，相映成辉。</p>

老者望着杯盏，开怀一笑。</p>

“咱们酒中客，不仅要尝酒味，还要闻其香，观其色，品其韵。这糯米炊云酿玉浆，白瓷为盏韵悠长啊，妙哉！”</p>

接着一口饮尽，盯着空空的白瓷盏，又抚须道：</p>

“何须西域葡萄色，自有田家黍米香。”</p>

“哈哈哈，美哉，美哉！”</p>

他话罢眼睛一扫虎豹大营三人，皱眉问：“敢问三位是哪一路的？”</p>

话中已有袒护之心。</p>

三位大汉神色一凝，“我们兄弟已经很给鹏爷面子了，换一个地，这小子早死过十回。”</p>

“至于我们是哪一路的，恁得去虎豹大营打听一下。”</p>

周围人听罢，也知道这三名大汉来历颇大，极不好惹。</p>

老者变了脸，低哼一声：“鹏爷的面子你们给了，但老夫的规矩，想必你们也知道吧。”</p>

“这位小友是老夫的朋友，老夫所在十里之内，你敢动他一根汗毛，我势必将你们挫骨扬灰！”</p>

这十里狂的名号，就是这么来的！</p>

三人互相对视，不再答话。</p>

显然知道这老头的臭脾气，他是说到做到，狂起来谁也不怕。</p>

“老兄的好意在下心领了，”周奕笑了笑，“他们自寻死路，何必相拦。”</p>

老者听罢上下打量周奕几眼，微露疑色。</p>

难道是看走眼了？</p>

周奕举起酒碗。</p>

大家萍水相逢，这位老人的善意他心下领受，不想给他招来麻烦。</p>

“来，我与老兄饮一杯。”</p>

周奕倒悬酒碗，示意一滴不剩，“酒喝尽了，这便告辞。”</p>

老人心中更加欣赏：“他日见面，再行叙话。”</p>

又用严厉眼神警告虎豹营三名汉子。</p>

周奕转身出了大鹏居，径直朝扶乐方向走。</p>

“旅帅.”</p>

右边个头偏高一点的汉子喊了一声。</p>

那旅帅牵着马，缀在后方，轻声对身旁两人道：“这小子跑不了，给这个老家伙一点面子，出他耳力范围再动手不迟。”</p>

大约走了两里路，流水声越来越大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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