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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平日忙的很，哪里有时间给陈庆学武启蒙。</p>
况且自己堂哥也不是那块料，只会白白浪费自己时间罢了。</p>
二婶在旁皱眉帮腔道:“千万别耽误了小恒。”</p>
老爷子顿时脸色一沉，呵斥道:“阿庆，你不适合学武，就不要胡闹了!”</p>
现在小恒可是他所有的希望。</p>
万一被陈庆耽误了，那可如何是好?</p>
“爹.......”</p>
韩氏还想要在说些什么。</p>
“咳咳咳——！”</p>
老爷子突然剧烈咳嗽起来。二婶拍了怕后背，随即对着韩氏冷笑：“大嫂莫不是忘了？爹不能动气。”</p>
陈金花也是瞪了韩氏一眼，道：“老大家的，快别说了。”</p>
韩氏脸色刷白，陈庆按住母亲发抖的手。</p>
他记得那个雪夜，二叔抱着祖父的腿哭嚎，父亲沉默地背起行囊。</p>
运河民夫的尸骨，能垒起第二道城墙。</p>
“去江上做个渔夫也不错。”</p>
老爷子最终摆摆手，烟杆指向墙角堆满灰尘的橹：“和你爹一样......”</p>
韩氏此刻已心灰意冷。</p>
陈庆低着头没有说话，他根本没有听到老爷子说什么。</p>
无论如何也要找机会学武。</p>
这才是唯一的出路。</p>
.......</p>
河面上泛起粼粼波光。</p>
连船随着水波轻轻摇晃，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。</p>
陈庆坐在船板上，破旧的木桌上面摆着一碗米糠粥，粥稀得能照见人影，还有半张灰扑扑浪渣饼。</p>
所谓的浪渣饼，就是捞取酒坊倒掉的酒糟，混入米糠烤制。</p>
韩氏有一丝愧疚，“今天....水放的有点多，明天娘买多加一些芦苇籽。”</p>
“就稀的吧，能吃久一点。”</p>
陈庆接过碗，粗糙的陶碗边缘已经磕出了几个缺口。</p>
咕噜噜！</p>
米糠在嘴里越嚼越干，泛着陈年谷仓的霉味，碎屑刮过喉咙，生疼。</p>
他猛灌了几口凉水才勉强咽下，胃里沉甸甸的，像塞了把干草。</p>
这种东西并不好吃，好在他已经习惯了。</p>
毕竟在这世道，有的吃就不错了。</p>
据高叔说，城外的一些人甚至吃草皮，树根，甚至是观音土。</p>
观音土比米糠更加噎人，让人更加想喝水，但是一旦水喝多了，观音土便会泡发，涨破肠胃，活活憋死。</p>
陈庆知道，在这世道，穷人若没有足够的生存经验，会死的更惨。</p>
相较于观音土，米糠糊糊已经算是美味了。</p>
“.......学门手艺也不错。”韩氏小声道：“前不久我去露水市，听说李木匠想收个徒弟.......”</p>
虽然学一门手艺可能当牛做马一辈子，但总归能活下来。</p>
如今哑子湾的年轻人，大多都是如此。</p>
陈庆深吸一口气，缓缓道：“娘，我想学武。”</p>
他盘算着，先打渔攒些本钱，再图学武之路。</p>
“学武？”</p>
韩氏的嘴唇微微颤抖，碗里的糊糊晃出一圈涟漪。</p>
她知道陈庆有自己的想法，但是自家这条件想要学武实在太难了。</p>
“大舅妈，啊庆！”</p>
就在这时，舱门外响起了一道清脆的声音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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