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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劲、暗劲、化劲，武道三大境界，每一道都是一座坎，而有些人，终其一生也翻不过去。</p>
像何岩这样根骨不算出众，家境又一般的弟子，能突破至明劲已是极为罕见，如今想要更进一步，踏入暗劲极为困难。</p>
周院之中，明劲弟子算记名弟子，而暗劲弟子才算是核心。</p>
接下来几天，何岩依旧出现在周院中。</p>
他变得异常沉默，不再是那个黎明即起，深夜方歇的何岩。</p>
更多的时候，他只是坐在院角的老槐树下，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发呆，眼神空洞的吓人。</p>
院内不少师兄弟看到这都是摇头叹息，更多的人只是麻木地别过脸，这样的场景，在周院并不少见。</p>
“天真！”</p>
另一边，秦烈将这一切看到眼中，冷嘲道：“天道酬勤真有用的话，那周院早就暗劲遍地了。”</p>
话里话外的意思，好像在阐述他秦烈和‘他们’不一样。</p>
罗倩深以为然的道：“这几年，我见过太多这样的弟子了，习武终究是讲究天分的。”</p>
孙顺张了张嘴，最终只化作一声沉沉的叹息，什么也没说出口。</p>
这天，傍晚时分。</p>
陈庆刚打完两遍拳，汗水浸透后背，正坐在条凳上喘息。</p>
这时，何岩背着包袱走了过来。</p>
陈庆看到这，微微一怔，“要走了？”</p>
何岩微微点头，声音有些沙哑，“嗯，待着......没意思了。”</p>
陈庆沉吟片刻，低声道：“何师兄，你真的想清楚了吗？”</p>
“想清楚了。”何岩平静地回答。</p>
他的语气很轻，像是在叙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，内心却犹如翻江倒海，波涛汹涌。</p>
陈庆没有再说话。</p>
何岩轻轻吐出一口气，目光望向远方：“这两年来，我始终相信天道酬勤，也相信通过武科能够改变命运。所以，拼命习武，哪怕遭人白眼，也不以为意，反而将其视为激励。”</p>
他笑了笑，可那笑容里的心酸，只有他自己知道。</p>
陈庆看向何岩的双眼，那里面的泪光极力隐忍，却终究无法完全掩盖。</p>
“这几年......”</p>
何岩的声音沙哑，，“我总安慰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，可事实呢？不仅没有好起来，反而越来越糟......”</p>
他再也抑制不住，低下头，肩膀微微颤抖：“我的梦碎了......彻底碎了。努力了这么久，还是一无所有。陈师弟，你知道那种感觉吗？每天一睁眼，都看不到任何希望，头顶上方全是黑的，完全没有一点光亮......那种压抑，那种绝望，让我喘不过气来。”</p>
周围有弟子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，纷纷投来目光。</p>
“何师兄......”陈庆伸手，轻轻拍了拍何岩的肩膀。</p>
这世上，有多少人不是如此？怀揣梦想而来，最终却只能黯然离去。</p>
“我到现在都不明白，自己究竟在执着什么......”</p>
何岩擦了擦眼角，“是真的想习武，还是仅仅想证明自己？”</p>
他苦笑一声，“现在想来，不是习武没用......是我没用。”</p>
他深吸一口气，站起身，拍了拍陈庆的肩膀：“我走了，往后不能陪你一起练武了。但你一定要坚持下去，绝对不能放弃。”</p>
“陈师弟，你很勤奋，在你没有出现前，我不相信这世上有人能够比我勤奋，比我还拼命，直到你出现了，你家境贫寒，每天吃着杂粮豆子，依旧拼命练功，我是真的佩服你，我觉得老天若是有眼的话，一定能够让你成功，虽然师兄是个失败的人，但是真的希望你能够成功。”</p>
“何师兄......”陈庆喉咙发紧。</p>
“一定要记住我的话。”何岩最后说道。</p>
“哪句话？”</p>
“哪句都行！”</p>
说完，他收拾好包袱，转身走向周院的后门。</p>
他的背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单薄，就像一片落叶，悄无声息地飘向远方。</p>
世宗二十八年，六月初三，那天是一个晴天，但在陈庆的心中却下了一场大雨。</p>
......</p>
......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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