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7章 青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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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木

时间飞逝，眨眼六七日过去。</p>

悦来客栈内依旧人来人往，喧嚣鼎沸。</p>

角落处，陈庆独坐，面前摆着清炒时蔬、一条红烧鱼并两大碗米饭。</p>

他心中暗自思忖：六七日过去了，程二人过了，庚金院和坤土院各收一个。”</p>

陈庆手中动作一顿，随后道：“别着急，交叉审核后面还有机会。“</p>

这几日他已摸清了一些门道。</p>

所谓交叉审核，就是将一摞名册随机分成五份，分予五位院主。</p>

若是没有挑中，名册便继续随机流转，五轮过后仍无着落的弟子，只得离去。</p>

每月都有手持举荐信或外院熬满三年、晋升化劲的弟子前来申报审核。</p>

交叉审核时，各院主侧重不同，或根骨，或家世、年龄、悟性。</p>

若遇上重根骨的，陈庆落选也属常事。</p>

“哎！”</p>

杨志诚扯了扯袖口，声音苦涩，“我打听过，这批人中化劲的有十七八个，根骨七形的吴元化，瑞，十九岁化劲，五形根骨，平平无奇，不过其父亲章辰沛，乃是她当年师兄。</p>

另一人，则是陈庆。</p>

褚锦云眉头紧锁，陷入权衡当中。</p>

如今癸水院在几院中声势微弱，主要原因便是核心上乘武学《千叠浪剑诀》，实在难以修炼。</p>

除了聂珊珊之外，再无一个弟子到达大成。</p>

褚锦云也想挑选几个优秀的弟子，撑起门面。</p>

“就这个陈庆吧。”</p>

她终是开口，“四形根骨，出身寒微，能至化劲，而且其入门拳法到达圆满，想必除了苦练之外是有一定悟性的。”</p>

悟性这东西看不清，道不明，只能通过其修炼武功进度揣摩。</p>

毫无意外，陈庆的悟性在这一批弟子中属于不错。</p>

《千叠浪剑诀》属于最难修炼的武功之一，所以褚锦云除了根骨外，最看重的便是悟性。</p>

聂珊珊应道：“是，弟子这便去登记。”</p>

她也觉得在这名单当中，陈庆算是优秀。</p>

虽然根骨稍差，但十八岁到达化劲，则更凸显其不凡。</p>

池中宝鱼搅动金光，水波潋滟，褚锦云望着这熟悉的景致，思绪不由得飘回初入五台派的年少时光。</p>

章师兄当年对她多有提点照拂，恩情犹在耳畔，自己也曾郑重许诺，日后定当报答。</p>

可叹章辰沛家中突遭变故，黯然归乡后便音讯断绝。</p>

这么多年，这份未能践诺的愧疚，早已深埋褚锦云心底。</p>

如今，师兄在这世间唯一的血脉就握在自己掌中这名册之上。</p>

若连这最后报偿恩情的机会都舍弃，岂非坐实了忘恩负义之名？</p>

更遑论他日九泉之下，又有何颜面再见师兄？</p>

念及此处，她心底那最后一丝权衡与犹豫，终究被这愧疚碾得粉碎，化作一片柔软。</p>

“珊珊！”她倏然回神，再次唤道。</p>

“师父？”聂珊珊回身，眼中疑惑。</p>

褚锦云长叹一声：“罢了，章师兄就这一个子嗣……就留他在院里吧。”</p>

这陈庆条件略优于章瑞，却也有限，未必能够修成《千叠浪剑诀》。</p>

况且培养一个没有根基，毫无背景的弟子，需要投入更多的资源。</p>

既然如此，不如还故人一个人情。</p>

“弟子明白了。”</p>

聂珊珊心领神会，颔首退下。</p>

........</p>

时光荏苒，又是七八日。</p>

四轮交叉审核基本结束，条件优异者，数日内便有消息；稍次者，迟些亦会被挑中。</p>

余下之人，希望已然渺茫。</p>

悦来客栈中，与陈庆一同苦候的弟子，已有数人另谋出路。</p>

陈庆自然不知，自己本有机会拜入癸水院，最终却因故人之情，被那关系户章瑞顶了名额。</p>

除了他之外，杨志诚也没有任何消息。</p>

此刻，两人对坐客栈二楼。</p>

“陈兄！看来你我与五台派，终究无缘。”</p>

杨志诚深吸一口气，下了决心道：“我决意去柳家了，陈兄可愿同行？彼此之间也好照应。”</p>

柳家乃云林府两大顶尖武道世家之一，招揽门客，青年俊杰。</p>

传闻若表现上佳，或可得授心法。</p>

说穿了，名为“招揽”，实则是培养鹰犬。</p>

然而为了心法，甘愿屈身者也不在少数。</p>

陈庆凝声问道：“不是还有一轮吗？”</p>

“没了。”</p>

杨志诚摇头，“交叉审核实只四轮，青木院那位，需要这个。”</p>

他拇指食指一捻，做了个数钱的手势。</p>

“哦？”</p>

陈庆眉头微皱，“杨兄此言何意？”</p>

杨志诚苦笑道：“青木院厉院主，与其他院主不同。他只收两种弟子：一是资质冠绝同侪，二是‘孝敬’到位，银子使足，宝药奉上，也能入门。”</p>

陈庆一愣，问道：“如此说来，家世优渥者岂不都挤去青木院？”</p>

“陈兄有所不知。”</p>

杨志诚摇头，“传闻这位厉院主胃口奇大，寻常‘孝敬’难动其心，非十年份以上的宝药宝鱼不可，而且他收了弟子，不过丢本心法，极少指点，即使是拜入门的妖孽俊彦也是如此，我还听说若是想要得到指点，还需要另外缴纳银钱，这实在是有些离谱。”</p>

“你也习武，当知桩功、劲力、打法，若无师父耳提面命，如何入门？”</p>

“从化劲到抱丹劲，难于登天！无人引路，不知要走多少冤枉路。”</p>

“像你我这般身家的，就算进入青木院也不划算。”</p>

陈庆默然，心中暗自盘算。</p>

“我想再等等看。”</p>

“那好吧。”</p>

杨志诚欲言又止，便没有多说什么。</p>

交叉审核基本已经结束，现如今没有得到消息的，基本已经没有机会了。</p>

不过陈庆还抱有一丝希望，杨志诚也不想打击他。</p>

两人毕竟萍水相逢，前途未卜，有些话点到为止即可。</p>

又闲聊了几句，杨志诚背起行囊，告辞离去。</p>

陈庆眉头紧锁，没想到刚到五台派便碰壁至此。</p>

“看来……只能试那青木院了。”</p>

他心中暗自思忖起来。</p>

青木院院主疏于管教，对陈庆而言反是好事。</p>

唯一让他有些担忧的，是这位院主的胃口究竟有多大。</p>

陈庆解开包袱，里面除千余两银票、《八极金刚身》秘籍外，还有一个玉盒，正是周良所赠的还阳草。</p>

此草虽有突破瓶颈之效，但对陈庆作用不大。</p>

但这是实打实十二年份的宝药，价值百金以上。</p>

眼下正是敲门砖。</p>

收拾妥当，陈庆马不停蹄离开客栈，乘舟直抵青木院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