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52章 镜湖劫·神策破三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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镜魔发出刺耳的尖叫，黑浪突然暴涨，将孙策淹没。孙策的战袍被撕成碎片，露出心口的狰狞刀疤——那是当年被许贡门客刺杀时留下的。但他的眼神依然清明，霸王枪在水中划出光轨，每道光轨都斩碎一团黑雾。「我孙策一生，杀过该杀的人，护过该护的人。」他的声音穿透水幕，「若连这点定力都没有，如何配做江东之主？」

黑浪突然退去。镜魔的身影开始虚化，它的脸扭曲成无数张被孙策杀死的敌人的模样，却始终发不出声音。刘表、袁术的假身「噗」地化作青烟，真魂从烟雾里飘出来，跪在地上不住叩首——他们终于看清了自己的执念有多可笑：于吉恨的不是孙策杀他，是恨自己没能用幻术救更多百姓；刘表怨的不是孙策夺荆州，是怨自己优柔寡断丢了江山；袁术悔的不是称帝被讨伐，是悔没早点把玉玺还给汉室。

「去吧。」孙策收枪入鞘，「去轮回报应，莫再困在这镜中。」

三个真魂叩了三个头，化作流光消散。湖心的于吉睁开眼，叹了口气：「小友，老道当年不该用幻术惑民。今日见你斩的不是我们，是执念，倒也算是一场因果。」他抬手抛来一枚丹丸，「这是『清心丹』，能解镜魔的咒。」

孙策接住丹丸，却没有立刻服下。他望着重新清澈的镜湖，湖面映出他的倒影——不再是当年那个冲动的少年将军，而是眉间染着霜色，眼底藏着星河的神只。「于真人，」他说，「你可知我为何能破这幻？」

于吉摇头。

「因为我见过更苦的人。」孙策摸了摸腰间的霸王枪，「我娘临死前，手里还攥着我小时候的虎头鞋；我二弟被射杀时，怀里还抱着他刚满百日的儿子；我三弟战死时，最后一句话是『哥，替我看一眼建业城』。」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，「这些人，才是我要护的『道』。至于你们……」他望向湖面，「不过是道旁的荆棘，扎疼过我，却不值得我停下脚步。」

镜湖的水突然泛起金光。孙策知道，这是镜魔被净化的征兆。他转身走向岸边，战袍在风里猎猎作响，像一面永不褪色的旗帜。

远处传来晨钟。孙策回头，看见镜湖的天空上，三朵祥云正缓缓飘向东方——那是于吉、刘表、袁术的魂魄，终于踏上了该去的路。

「走了。」他对空气说了一句，然后纵身跃上青骓马。马蹄声惊起湖面的白鹭，翅膀掠过水面，荡开的涟漪里，映出他嘴角的笑意。

毕竟，真正的霸王，从来不是活在别人的执念里。

他是自己的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