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47. 胜者为王败者寇（三章合一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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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47. 胜者为王败者寇（三章合一）

“好快的剑，此剑之速，肉眼都看不清，先天之下，武意未成，恐怕很难捕捉到出剑方位。”</p>

一直面带笑容看着场中比剑的排帮帮主解青龙，突然拊掌赞道：“传闻当年天南神剑陆乘云手中剑，快到武意高手也根本感应不到，此子真有乃祖之风。”</p>

这话一出，高台之上几人全都面色各异。</p>

欧阳正刚刚笑着抓胡子。</p>

听在耳中，手指微僵，面色显得有些难看。</p>

还没等他说什么，就听丐帮九袋长老吴天志跟着凑趣道：“老夫也觉得，此剑快捷凌厉，与那天南神剑有着三分相似。</p>

解帮主只说先天之下未成武意者难敌，却没想过，一旦此子炼成剑意，岂非是武意有成者，也不见得就能拆招破招。”</p>

两人一唱一和，竟是有意无意的把陆无病的剑法，引往元灵剑谱方面。</p>

引人无限遐思。</p>

其用心为何，可想而知。</p>

“咯咯……”</p>

慕容情捂嘴轻笑，笑得花枝乱颤，山峰都仿佛遮挡不住，要撕裂云雾，突破束缚。</p>

解青龙和吴天志两人一本正经的说话，突然一滞，眼睛都快要瞪出来。</p>

想好的话术，怎么也说不下去了。</p>

旁边清冷若仙的广寒仙子姬长歌，端坐得跟一尊杨柳菩萨似的，闻得笑声，嘴角微微露出一丝微笑，轻声问道：“慕容姐姐为何发笑？”</p>

“唉唷，先前并非是觉得解帮主和吴长老说话可笑，只是想到一件开心事，才忍不住失态，两位兄长万勿责怪才好。”</p>

“不怪不怪，能闻得情仙子仙音，却是三生有幸，不知能羡煞江湖多少英雄好汉，老夫又怎会责怪呢？就是不知情仙子想到何等开心事？”</p>

这一次，却是被解青龙抢先，此人正襟危坐，眉宇刚烈，一派英风侠气，大义凛然。</p>

如果不是脸上浮现出的十余块黄褐斑与眼角深深的纹路出卖了他，这就是一个浊世翩翩佳公子。</p>

“解帮主是知道的，我慕容世家身处明湖之畔，见证过湖中一些神异往事。</p>

小女子年幼那时，就曾听得曾祖父讲故，说的是当年潮海神剑一剑伏龙的旧事。</p>

听说当日明湖起蛟，天昏地暗，半空中就像是开了一个大洞。</p>

水柱连天接地，那蛟龙窜行其中，尾部一抽，就把山峰打碎了。”</p>

“真有如此威能？”</p>

解青龙名字中有着青龙两字，但他是最不相信有龙的。</p>

排帮经四水、跨五湖，平生别说见到龙了，大一点的蛇都没见过。</p>

他一直觉得，瀚海伏龙之事，应该就是天星宗在给自家祖师脸上贴金，吹出来的。</p>

这也是题中应有之意。</p>

哪一家门派，哪一方势，不学会吹嘘一下自身本事？</p>

他似笑非笑的说：“若是真能随意打碎山峰，这条蛟龙鳞片肉身，那可了不得。老夫根本想不出，到底要怎么才能伤到它。“</p>

听得此言，几人就连场上的弟子拼剑，都差点忘了看了，只是侧着耳朵，听慕容情继续说话。</p>

“解帮主猜对了，当初的瀚海真人确实伤不得龙身，只是游走牵制……</p>

交战之时，大水漫卷，淹了二十七座村落，战况之凶险可想而知。</p>

后来，后来……我那曾祖父说他也没看得太清楚。只是坐在木盆之中，漂在水上哇哇大哭那会，见到数道流光横掠虚空。</p>

然后，风停雨驻，腥红漫天。听周围大人说，还有人见着巨大龙首从天而降，砸落明湖……”</p>

众人听得神往，一时几乎以为这是真的，而不是故事。</p>

就算是最不相信龙的排帮帮主解青龙，也有些怀疑自身认知，想了想，就找出其中疑点。</p>

“为何瀚海真人之前破不了蛟龙防御，后来又破了呢？”</p>

“解帮主有所不知，蛟龙生出灵性来，其龙睛能引动天地水汽。</p>

左眼张合，风起……右眼张合，雨落。</p>

瀚海真人破不了龙鳞龙身，却是一柄神剑越使越快，化为经天流光，破其双瞳。</p>

乘着瞳光消散，连天水柱崩解、蛟龙失了与天地精气联合的瞬间，再斩空破虚，直枭龙首……真可谓是惊天一战。</p>

可惜，前辈高人的过往，已经渐渐流传成了虚幻的神话……”</p>

慕容情面上浮现出遗憾之色，又道：“幸好，前辈虽然已经消失在了故老传说之中，所遗留的绝技，却是后继有人……”</p>

“慕容姐姐说的就是陆师侄的剑术？”广寒仙子柳眉轻动，惊奇问道。</p>

“这就得问问欧阳掌门了。传说中，伏龙八剑炼到极处，可称岁月流光，听说能偷走人生中的一些时间，出剑即中剑，当看到流光之时，已经来不及眨眼。”</p>

慕容情无辜的眨了眨眼，把话题转给欧阳正。</p>

欧阳正心中大叫，慕容世家果然了得，不声不响之间，就卖了自家一个大大的人情。</p>

有她这么一番故事，无疑就为小徒弟的快剑正了名。</p>

以后提起他的剑术，再不是陆家传承元灵剑谱，而是伏龙八剑之岁月流光。</p>

元灵剑法在江湖旧闻之中，虽然也已经淡去。</p>

但其邪剑本质，对于某些老家伙来说，应该是多多少少听闻过，甚至是见识过的。</p>

陆乘云剑法惊世，就算死讯传出，单凭生前威名，仍能护住陆家十数年。</p>

但却不能总是护住。</p>

就如东海派，试探来试探去的，发现再无隐患，岂非就立刻悍然下手抢夺。</p>

如今好不容易，让元灵剑法失传的消息传播出去，又被有心人故意提起，这事还未曾彻底了结。</p>

弄不好，就会给陆家又带去无边麻烦。</p>

但是，慕容情这么一说，就大致洗清了陆无病修行元灵剑法的嫌疑。</p>

一套伏龙八剑，一式岁月流光，已然足以解释一切。</p>

什么？你说能斩龙的剑法，不能快到这个地步，你是不是不明白龙是什么生物？</p>

果然，慕容世家能经营出这么大的家业，与各方关系保持得极好，更是单凭众多姑爷，就能镇压四方的存在。</p>

其家族中的女流之辈，完全不能当做普通的女子看待。</p>

为人处事的手段，那是厉害得一塌糊涂。</p>

她只是在合适的时候，讲了一个合适的故事。</p>

让解青龙和吴天志两人哑口无言，再也聊不下去了。</p>

其余几位世家来人，也是暗暗点头，心觉有理。</p>

欧阳正捋须笑道：“祖师传法，讲究一个机缘。当日，小徒闯过剑门四关，得祖师亲睐，传下此剑。实乃小徒之幸，也是天星之幸。”</p>

“祖师？”</p>

长宁张家张廷儒面色微动，“欧阳先生意思是，天星宗竟然还有前辈高人长生驻世，也不知是哪位前辈，可容我等拜见？”</p>

其余几人尽皆动容。</p>

“祖师不问世事，也不欲世人打扰，此事休提，还是先看看弟子比剑吧。”</p>

欧阳正状似无意的泄漏“祖师洞”的隐秘，顾左右而言他，把事情再次扯到了弟子比剑上面。</p>

三脉大比才是重头戏，至于前辈高人的事，少讲为好。</p>

这番作派，弄得身周几位大势力代表，全都心中痒痒，暗自提高了警惕，却又不太好多问了。</p>

秦怀英一边当着裁判，一边侧着耳朵听身后不远处的细声交谈，眼皮重重的跳了跳，心道不好。</p>

‘慕容情那个骚狐狸，这是想干啥？</p>

总不能是卖弄一番风情，逗那几个老头春心动荡一番。</p>

更不可能是因为自家侄儿声名受挫，因此想要扳回一场。</p>

唯一的原因，就是在陆无病身上了，莫不成，这是要老牛吃嫩草？”</p>

想到这里，秦怀英心中一震，都有点想要早点比完，抓住慕容情去好好质问一番。</p>

人家才十六岁，你都大了一轮还多几岁，你好意思？丢自己的人没关系，别把我的人也跟着丢了。</p>

相交将近二十年，她对于这个闺中蜜友可是太了解了，有些事情，这骚狐狸还真做得出来。</p>

看来，得好好提醒一下自家小弟子……千万不要中了圈套。</p>

外面的女人很危险，作为一个长得好看的男孩子，要随时记得保护自己。</p>

秦怀英转首好笑的对自己小徒弟说道：</p>

“治好伤了吗？还比不比？”</p>

她发现陆无病这性情也是天下一绝，刚刚还一脸的老子天下第一的张狂，转眼之间，竟然又可以放下身段，尽心尽力的帮对手治伤。</p>

你自己打伤的，自己又来治。</p>

人家是拒绝呢？还是接受呢？</p>

心里一时半会转不过弯来吧。</p>

就如现在的余青山，直似打翻了五味盆。</p>

酸、甜、苦、辣、咸……</p>

讲不出到底是什么心情。</p>

巨大的失落充塞脑海，无论他怎么想，都感觉对于那流光一剑，破无可破。</p>

自己的枪法，在那闪电般凌厉的剑术面前，慢得像是老牛破车。</p>

枪刃只是移动数寸，对方的剑已经在自己身上捅了三四回。</p>

这种巨大差距，让他再怎么为自己开脱，都无法提振半点自信。</p>

‘难不成，我真的练错了？’</p>

‘我明明修为比他高，力量比他还要强一些，为何却偏偏如此不堪一击？’</p>

“余师兄不必沮丧，你这枪法不过刚刚登堂入室，只算得精通而已。与小兰师姐相比，境界还差了半筹。</p>

至于师弟我，这剑法不瞒你说，已然达到登峰造极，高了你两重层次还有多。</p>

江湖传闻，一重境界一重天。以你的武艺，就算是修为高我六品，也不一定打得过我。</p>

咱自己人不骗自己人，不管是平常切磋，或是生死相搏。你首先要打得到对手，才能奢谈胜败。</p>

若是不然，看到问剑台没，硬不硬？却在当年那些农夫的锄下，铲出了一个巨大平台。</p>

插天峰，高不高？真有心的话，我叫上一些弟子，日日劳作，就能把它给挖倒了。”</p>

陆无病说到这里，抽出几枚银针，笑道：“好了，接下来这一两日，余师兄且勿全力运功。凭你的体魄，很快就恢复金身……此等穿透剑伤，好得很快，并不影响根基。”</p>

“多谢师弟。”</p>

余青山强忍着心中憋屈，不知为何，心里竟然不合时宜的，又升起丝丝感激之情。</p>

他捏了捏拳头，惊奇的发现，自己调动力量和内气，完全没有一点阻碍。</p>

真如陆无病所言，只要不是全力发动大日琉璃金身，硬扛强猛打击。</p>

这受伤的地方，就跟一直未曾受过伤一样。</p>

只过了一小会，伤口都合拢结痂了。</p>

‘神乎其神！’</p>

如果说，那剑法快得自己看不懂。</p>

这医术，简直是鬼斧神工，只能称之为神迹。</p>

伤口里面的肉，就像活过来一般，自己生长着咬合。</p>

并且，那长出来的嫩肌，还能不断强化，向原本的强度迈进。</p>

这种手法，已经不能单纯的称之为医术。</p>

他愣愣的看着自己的肩部伤处好一会，才嘎声道：“今日师兄输得心服口服，待来日枪法有成，再来领教师弟剑法。”</p>

呵呵。</p>

这一打一拉的。</p>

竟然还没服气？</p>

陆无病眼中光芒微闪，表面却是笑呵呵：“师弟就期待师兄枪法早日大成。”</p>

转头看向厉飞鹰处，就见这位厉师叔低垂着眉眼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。</p>

于是，不再多想，继续进行。</p>

“沈师兄，可要上来过上两手？”</p>

陆无病昂首请战。</p>

“固所愿，不敢请尔。”</p>

沈万剑拽了一句文，一跃上台，爽朗道：“师弟那式流光剑，我看都看不清，就不比攻防。</p>

我有三剑，号藏锋、覆海、无天，自问已经窥见其中三味，若是师弟能破我这三剑，我就此认输，不争这少掌门。”</p>

“哈哈……”</p>

底下响起一片鼓噪声。</p>

“万剑兄弟，你要请教就请教，还扯什么破得剑法？”</p>

“是啊，沈大哥这不是脸上挂不住吗？其实我觉得也大可不必，技不如人就得认。</p>

陆师弟出剑有若狂雷，破啥剑啊，一剑出手，影子也没看到就败了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