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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光透过菱形铁窗,在地面投下交错的银网,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。路人的影子张牙舞爪,胡大爷的影子摇摇晃晃,而师父的影子则背着手,看似严肃,影子嘴角却扬起一道柔和的弧线。三个影子在地上交织晃动,宛如一幅会呼吸的水墨画,把此刻的温馨与牵挂,都晕染进了清冷的月色里。
窗外的野猫突然发出凄厉的叫声,尖锐的声线刺破寂静的夜空,惊得挂在窗边的窗帘剧烈晃动。褪色的碎花布料在风中翻飞,将月光切割成细碎的银片,在地面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。师父倚着斑驳的木椅,浑浊的目光追随着徒弟倔强的背影,喉结在松弛的皮肤下艰难滚动。
苍老的手掌无意识摩挲着护身符上褪色的朱砂,粗糙的指腹抚过那歪歪扭扭的\"平安\"二字。纸张边缘早已磨得起毛,却被岁月浸润得愈发柔软。那是路人入门时画的第一张符,歪歪扭扭的笔画里满是少年人的青涩与认真,墨迹深浅不一,有的地方甚至晕染开来,像极了当年沾着墨汁的小手紧张到颤抖的模样。
记忆如潮水般涌来。那时的路人不过是个虎头虎脑的孩子,跪在青石板上反复练习画符,膝盖磨破了皮也浑然不觉。\"师父,我画好了!\"少年高举着符咒,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,额角还沾着墨点。如今那个稚嫩的孩童,已长成敢在血阵中拼命的少年,可在师父眼里,他永远是那个倔强又执着的小徒弟。
夜风穿堂而过,掀起师父衣角的补丁。老人抱紧双臂,望着月光下徒弟渐行渐远的身影,心中泛起阵阵酸涩。护身符上的朱砂在月光下泛着暗红,恍惚间,竟像是当年少年掌心被刻刀划破时渗出的血珠。窗外的野猫还在嘶叫,师父低头将护身符贴在心口,苍老的嘴唇微动,仿佛在默念着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叮嘱。
路人攥着衣角的手指节发白,指甲深深掐进布料,在褪色的牛仔布上压出细密的褶皱。他死死盯着墙角锈迹斑斑的暖气片,上面蜿蜒的铁锈纹路像极了那日飞剑卡在梧桐树上时扭曲的剑身。喉结上下剧烈滚动,半晌才艰涩地开口:\"胡大爷,为什么飞剑一到城里就跟废铁似的?是我哪里做得不对?\"声音里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急切,尾音不自觉地发颤,像只扑棱着翅膀却撞在玻璃上的麻雀,慌乱又无助。
胡大爷慢悠悠地嘬了口浓茶,褐色的茶渍顺着缺了口的杯沿漫出,在布满老茧的手背上留下深色痕迹。老人布满老年斑的手晃了晃搪瓷杯,杯底沉淀的茶叶打着旋儿浮起又沉下,仿佛在模仿路人此刻混乱的思绪。\"龙泉剑认主得看缘分,更得靠修为。\"他突然伸出食指,重重地点了点路人的眉心,力道大得让少年往后仰了仰,\"你小子以为扛着神器就能横着走?没有足够的灵力,它连切菜都嫌钝!\"
老人说着,将搪瓷杯重重墩在茶几上,震得杯里的茶水溅起细小水花。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怒意,枯枝般的手指戳向窗外灯火通明的高楼:\"城里钢筋水泥林立,阳气太盛,灵气稀薄,你那剑到了这儿自然使不出威风!\"见路人耷拉着脑袋像霜打的茄子,胡大爷的语气又软了几分,伸手揉了揉少年乱糟糟的头发:\"别急,等你灵力精进了,便是钢筋森林也困不住你。\"
窗外突然传来电动车尖锐的刹车声,紧接着是轮胎碾过积水的哗啦响,混着年轻人大声的笑闹,将屋内的静谧撕出一道口子。路人猛地瑟缩了下肩膀,耳尖瞬间烧得通红。
记忆如潮水般涌来:那天商业街人潮如织,他握紧剑柄默念法诀,原以为能像在深山里那般潇洒御剑,却不想飞剑刚腾空就剧烈震颤,紧接着\"咔嚓\"一声卡在梧桐树梢。他吊在剑柄上晃荡,衣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,手机从口袋滑落时,还听见下方人群此起彼伏的惊叹和快门声。
\"那在黄龙山和七星冢,我明明能御剑!\"他梗着脖子追问,拳头无意识地攥紧又松开,指甲在掌心留下月牙形的压痕。尽管竭力让语气显得理直气壮,可泛红的耳尖和微微发颤的尾音,却暴露了心底的不安。想起那天消防云梯缓缓升起时,师父和胡大爷藏在人群里憋笑憋得通红的脸,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此时老式吊扇在头顶吱呀作响,搅起的风里带着胡大爷旱烟的辛辣味。路人盯着老人手中旋转的搪瓷杯,杯沿的茶垢随着晃动划出诡异的弧线,仿佛在嘲笑他的狼狈。他突然意识到,那些在荒郊野岭畅行无阻的日子,或许不过是山中充沛灵气给予的假象,而真正的修行之路,远比想象中要艰难得多。
老旧的藤椅在师父身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,他佝偻着脊背,骨节突出的手指如同枯枝般捏着烟丝。指甲缝里还沾着上次画符残留的朱砂,此刻却机械地将烟丝搓捻成条,细碎的烟草簌簌落在褪色的中山装上,肩头瞬间积起一小撮灰黄的碎屑。当听到徒弟不服气的追问时,老人忽然嗤笑出声,这声笑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,带着浓重的痰音,震得茶几上的烟灰缸都跟着轻颤,半截烟头在缸内不安地晃动。
\"地灵之气就像天然的充电宝,\"师父刻意放慢语速,尾音拖着苍老的颤意,仿佛每个字都裹着沉淀的重量。他坐在藤椅上,椅背因年久失修发出微弱的吱呀声,骨节嶙峋的手指将卷好的烟丝狠狠塞进竹制烟杆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青筋在松弛的皮肤下凸起如蜿蜒的枯藤。枯黄的指甲几乎要将烟丝碾成碎末,烟草碎屑簌簌落在洗得发白的中山装前襟,与零星分布的补丁融成深浅不一的灰斑——那些补丁边缘毛边翻卷,针脚歪斜,不知是老人亲手缝补,还是某个遥远记忆里的人留下的痕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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