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0章 那双洞悉虚无的眼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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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虎没有理会张凡的惊愕，他转头，用那双虚无的眼瞳看了一眼被炸得乱七八糟的实验室，又看了一眼外面广场上被控制住的人群。

他没有问“发生了什么”这种多余的问题，只是平静地陈述着自己分析出的结果。

“内部熵增已被抑制。外部威胁正在接近。”

“威胁等级：高。”

“根据空间扰动频率计算，预计接触时间：六十天。”

就在这时，一个拖着伤腿的身影，拄着一根金属杆，一瘸一拐却又无比狂热地冲了过来，正是那个差点被自己仪器炸死的科学家赵骞。

“完美！哦天呐！这简直是完美的艺术品！”

赵骞博士无视了周围的一切，双眼放光地来回打量着张凡和李虎，仿佛在欣赏两件绝世珍宝。

“我明白了！我全明白了！混沌是创生与毁灭的狂热之矛，虚空是寂灭与归无的绝对之鞘！一个代表着无限的‘有’，一个代表着终极的‘无’！你们两个……你们两个本身，就是一个自洽的、可以对抗宇宙法则的‘系统’啊！”

他激动得浑身发抖，唾沫横飞：“你们不是被污染了！你们是进化了！是灯塔的未来！”

这疯子……

张凡看着赵骞，觉得这老头的精神状态比刚才那些暴民好不到哪去。

“咳！”

一声刻意的咳嗽打断了赵骞的狂热。赵承志司令官带着一队亲卫，面色凝重地走了进来。他的目光在张凡和李虎身上来回扫视，充满了审慎与不安。

“李虎。”赵承志沉声开口，试图用命令的口吻来确认什么，“报告你的状态和立场。”

李虎的头转向他，那双虚无的眼睛看得赵承志心里直发毛。

“状态：稳定。立场：‘守护灯塔’为底层逻辑，优先级高于一切。可随时执行命令。”

他的回答，像是一段被设定好的程序，无比的理性和标准，却也无比的……非人。

赵承志沉默了。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，却也得到了一个更让他不安的现实。眼前的李虎，还是那个他熟悉的士兵吗？

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，李虎迈开脚步，径直走向墙边。

那里，王海还像个破布娃娃一样，被张凡用诅咒烙印钉在墙上，奄奄一息。

李虎走到王海面前，无视了王海眼中流露出的极致恐惧，缓缓伸出了自己的右手。

他没有触碰王海，也没有去触碰那个由张凡力量构成的烙印。

他的五指，就那么对着那片区域，轻轻一捏。

诡异的一幕发生了。

王海胸口那块皮肤，连带着张凡留下的、蕴含着恐怖力量的诅咒烙印，甚至包括那块区域的“空间”本身，就那么被硬生生地“挖”了出来，在他的手心凝聚成一个不断扭曲、挣扎的黑色小球。

“噗。”

李虎五指合拢，黑色小球连同里面的一切，都化作了虚无，彻底消失。

王海的身体软软地从墙上滑落，昏死过去，胸口光洁一片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
这一手，看得在场所有人，包括张凡在内，瞳孔都是一缩。

张凡的力量，是掌控诅咒，奴役混沌。

而李虎的力量，则是无视规则，将诅咒连同承载它的现实，一同抹除。

一种是霸道的征服，一种是绝对的克制。

实验室里，陷入了一片死寂。

张凡感受着自己体内奔腾不息的黑暗力量，又看了看身边那个仿佛连光线都能吞噬的李虎。

一个，是狂暴的君主。

一个，是死寂的深渊。

灯塔最强的矛与盾，以一种谁也无法预料的、令人敬畏又不安的姿态，并肩而立。

一个新的组合，就在这片废墟之上，悄然诞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