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4章 记忆碎片里的陌生拥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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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城国际会展中心穹顶垂落的水晶吊灯如同冻结的星河，每一颗棱角都折射出冷冽的光刃。香槟塔在光晕笼罩下泛着诡异的幽蓝，杯壁凝结的水珠顺着塔基蜿蜒，像极了未干的泪痕。林清雪踩着十厘米的缎面高跟鞋，鞋跟每叩击一次大理石地面，都震得后颈的翡翠项链微微发颤 —— 那是高阳去年亲手为她戴上的生日礼物，此刻却如同毒蛇般缠着她的脖颈，寒意顺着锁骨直钻心脏。

主持人激昂的声音在耳畔扭曲成电流杂音，\"本年度最具创新力企业奖\" 的颁奖词化作蜂群在脑海中盘旋。林清雪盯着台下香槟杯折射出的光斑，直到周芸急促的喘息声刺破耳机：\"高阳的记忆正在消失！\" 她攥紧天鹅绒裙摆的手指瞬间泛白，目光所及之处，那个熟悉的挺拔身影正与外商谈笑风生。高阳举杯时腕表的蓝光闪过，\"星夜核心\" 的 LoGo 如同烙印，烫得她眼眶生疼。记忆突然闪回昨夜，周芸在加密频道里说的那句 \"他们在改写他的脑波频率\"，此刻像根钢针扎进太阳穴。

助理挤开人群时撞翻了侍者的托盘，水晶杯碎裂的脆响里，牛皮纸袋带着体温塞进她掌心。烫金的高氏集团徽标下，旧工作证边角微微卷曲，照片里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笑出的鱼尾纹，竟与镜中自己的眼角弧度分毫不差。\"星夜核心首席科学家\" 的烫金字样突然渗出墨痕，恍惚间，玉佩在衣领下灼出滚烫的印记。她鬼使神差地摩挲着工作证背面的暗纹，摸到三个凸起的圆点 —— 正是父亲实验室密码锁的排列顺序。

五岁那年的记忆如潮水倒灌：消毒水混着焦糊味的实验室，父亲布满老茧的手将她塞进通风管道，金属壁硌得后背生疼。警报声中，她最后看见的是父亲转身时后颈刺青般的 \"001\" 编号，和那个泛着蓝光的 \"星夜核心\" 装置。此刻宴会厅穹顶突然亮起全息投影，十二年前的监控画面如同幽灵显形。画面里年轻的父亲将襁褓中的她推向生路，身后实验台炸开的火球映红了他的瞳孔。高氏老董事长的拐杖重重杵地，宝石与地面碰撞的脆响惊醒了所有人：\"不愧是林院士的女儿，' 容器计划 ' 最完美的复制品。\" 台下宾客的窃窃私语里，林清雪听见有人小声嘀咕 \"难怪她的虹膜扫描永远比别人多 0.3 秒延迟\"。

尖叫声此起彼伏中，高阳突然剧烈抽搐。他腕间的能源核心发出尖锐的蜂鸣，机械臂不受控地挥向林清雪。叶诗涵扑来时散落的珍珠砸在她额角，温热的血滑进眼眶，模糊间她看见高阳瞳孔里跳动的倒计时数字 ——00:03:17。这个数字与她手机里存着的、三个月前父亲实验室爆炸案的结案报告编号完全吻合。高阳用金属拳狠砸太阳穴，蓝色冷却液顺着脸颊滑落，在地毯上腐蚀出焦黑的孔洞。他倒下前最后的清醒时刻，颤抖的指尖擦过林清雪耳际，一枚刻着 \"情感清除第三阶段测试样本\" 的记忆卡从他后颈弹出，签名处高氏老董事长的笔迹还带着湿润的墨香。记忆卡边缘沾着的黑色碎屑，竟与她今早发现的、高阳衬衫领口的不明污渍如出一辙。

混乱中，高昀戴着鸭舌帽挤到她身边，手环上 \"002\" 的编号闪烁着危险的红光。他塞来的 U 盘还带着体温，却被突然炸开的广告牌碎片划破掌心。周芸的警告声混着电流杂音：\"检测到记忆漏洞，启动情感覆盖程序。\" 大屏幕上，高阳举枪的画面开始无限循环，枪响与她的哭喊交织成刺耳的噪音，可她分明记得，那个画面里自己从未流过眼泪。她下意识摸向耳垂，发现昨晚高阳替她戴上的钻石耳钉不知何时换成了微型摄像头。

青铜面具后的呼吸喷在耳畔时，林清雪闻到了熟悉的雪松香水味。当面具摘下的瞬间，冷汗浸透的后背贴上冰凉的消防门 —— 面前的人有着与高昀一模一样的面容，却有着泛着数据流的猩红瞳孔。他手腕内侧的 \"002\" 编号正在变异，机械藤蔓从门缝疯狂生长，叶片上的二进制代码拼凑出令人窒息的信息：第 999 号克隆体激活倒计时 00:59:59。而这些藤蔓的生长轨迹，竟与她手机地图上标注的高氏集团地下设施轮廓完全重合。

与此同时，高氏集团地下九层的防护门发出液压系统启动的嗡鸣。上百个培养舱在幽蓝的营养液中沉浮，舱体上的编号从 003 开始，沿着隧道延伸向无尽的黑暗。每个克隆人的脖颈处都戴着银色项圈，随着呼吸闪烁的红点，像极了等待引爆的定时炸弹。在培养舱群的尽头，一面全息投影墙正循环播放着林清雪的婴儿照，旁边的红色批注格外刺眼：\"基因适配度 99.7%，完美融器\"。